任務007 忍耐是種美德
晨光穿過玻璃窗撒下了點點光的碎片,夾帶著大神官一字一句令人心情安穩的讚美詩歌,聖職者們個個閉著雙眼,晨間禮拜除了曼妙的詩歌禮讚還帶著點風吹的聲響,雖然細微,但願也將這沉靜帶到大街上。
安詳又和平,今天也是個充滿著喜悅的一天吧。
……希維一開始是這麼想的。
心裡盤算了下時間,再過一會兒晨禱也即將結束,雖然稍有些遺憾,但那也不無小可……這樣反而更能期待下次的晨禱詩歌吧。
原本在空氣中飄散的陽光氣味瞬間變了調,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彷彿掐住了希維的脖頸……而且那壓迫感沒有因為神聖的詩歌消退,反而隨著時間愈來愈濃厚,想開口也不行。
「…………」
也許是聽到身旁有些衣物摩擦的聲響,希維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睛,找著聲響的來源,發現坐在自己隔壁的聖職者面容猙獰,那狀況並沒有比自己好到哪裡去。
希維原本緊握的雙手握得更緊了些,原先優美的詩歌現在聽在耳中甚是折磨,剛剛偷瞧了一眼大神官,往日臉上毫無波瀾的大神官現下眉頭卻也像書記一般皺了起來……至於書記……啊啊原本就常皺著的眉頭這得更深了啊……
『再一會、再一會!』
原本還期待著下次晨禱的希維,現在腦中只充滿著『趕快結束吧!』這種對奧雷提亞來說有點無理的想法。
希維只好將眼睛又闔了起來,大神官依舊念著讚美詩的內容,一字不差、一句不漏。而隔壁聖職者的騷動也依然,反而沒有因為時間的增加而減少……反而更甚。
『其實仔細想想……這味道……似乎……』
希維眼皮下的眼睛轉呀轉,腦中似乎浮現了家鄉中的那片花海,希維愣愣地偏了頭,『不對……不是這個味道。』於是她又想了想下過雨的土壤……『不太……對?』正當希維百思不得其解,而那股掐住喉嚨的感覺沒有因為時間消逝時,腦海中突然一閃即逝的畫面。
『……原來是……』
突然傳來書本闔上的聲響,說不大但也不小聲,得知這是結束的信號,聖職者們逃得逃、跑得跑,有些好像雙腳無力到只能坐在自己位置上乾嘔了起來,而有些聖職者動作快到已經把修道院裡能通風的門啊、窗啊通通打開了,從外頭吹進的風倒也吹散了那份難以言說的桎梏感。
希維有些了然於心地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子,頭也不回的就走向了修道院的大門。
「……那不就是家裡花田堆肥的味道嗎……」
外頭的空氣顯然比修道院裡的清新許多,希維隨興找了個有樹蔭遮擋的位置坐下,一點也沒有想回修道院的意思。
希維坐在長椅上玩著自己的頭髮,心底估算著到時候那個假裝妖魔的傢伙會甚麼時候被揪出來……她又吸了大大的兩口氣。
「希望下次的晨禱……」不小心扯了自己一根頭髮下來,希維吃痛地小喊了一聲,纏在手指上的髮絲隨著風揚著,接著就飄著飄著不見了蹤影。「……不會再有『妖魔』出現了……吧?」伸了伸懶腰,突然對家鄉的那片花田有點懷念。
「要不……找個時間回去……看看吧。」
於是她笑彎了眉眼。
---2013/08/27